1.您怎样评价70后、80后画家的艺术创作?
“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原始以要终,虽百世可知也”放在这里很合适,说尽了艺术创作的时序特征。当今中国画艺术创作的本质没有变,面对时代不同、风气不同、各种文化的碰撞,70后、80后的整体创作面目呈现多元化、个性化、国际化。大背景是晚清维新和“五四”运动以后,传统文化的逐渐断裂,面对西方文化的汹涌,年青一代尤其在中国画创作上失去了方向,其实质是缺少一种可靠的文化价值判断。一些年轻的艺术家崭露头角,获得不错的好评,有理论家认可的,也有市场认可的,但还要经得住时间的检验,所谓“百年人物存公论”,艺术也一样。
2. 您觉得“新水墨”会成为未来的主流吗?如何看待“新水墨”的发展?
艺术就是艺术,它的发展有自己的规律。少一些功利,多一些“纯粹性”更好。艺术只有好与坏,没有新与旧、主流与支流的说法。好的艺术进入历史,短命的就淘汰掉,古今皆然。
3. 怎样理解中国画的传承与创新?关于时代性,您有什么看法?
对于传承与创新,人们多关注在如何创新,其实真正“传承”好了,“新”自然就有了。真正下功夫去研究绘画传统,体会古人的用心,体会古人怎样把自己的心胸落实到自然面前,如何把客观物象从物理转化到画理,体会怎样把自己的心性和自然统一起来,古往今来,桑田沧海,人事变迁,独心性与自然的契合,始终是人面临的大课题。为什么而画?是今天的我们应该多思考的事情。
时代性就是“当下”,我们眼前之谓。面对“当下”重要的是守住立场,是“小我”与“大我”的取舍问题。“道中庸以致中和,达极高明”是一种价值,有价值来衡量就有底线,才不至于困惑、不知所措。失去价值的判断,所谓小资、流行、时髦、新奇或者转型,只是肤浅而已。
4. 老一代批评家和青年一代批评家谁对您的影响更大?
《黄宾虹画论》在上大学前就开始看,现在依然在我的案头,常看常新。
5. 您更在意市场认可还是学术认可?
美术史证明“学术认可”(愚以为所谓的学术认可就是当时的主流艺术圈子认可)并不可靠,此一时彼一时也。张伯驹耗尽家财,倾其所有买下的那些艺术品被博物馆“认可”了,可以子子孙孙永宝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学术认可”或“市场认可”,或者是“岁月认可”?
6. 您怎样看待学生比老师的画价高?
价格并不永远反映价值。只要不是炒作,这是好事。
7. 请聊聊您最喜欢的艺术家。
学习绘画过程中各个阶段都有喜欢的艺术家。学习素描时,痴迷拉斐尔、荷尔拜因、费欣的素描,沉醉在微妙的线的处理和画面的整体把握中。在以山水画为主攻方向以后,喜欢李唐、夏圭、唐寅、释清湘、黑伯龙等。但艺术绝不仅仅是眼界、学识与笔墨的问题,它是柴米油盐,是人情世故,是人的风神气度。如吴冠中先生,并不喜欢他的所有作品,但他这个人让我肃然起敬。
8. 媒体宣传对您有意义吗?您觉得报纸、杂志、电视、广播、网络等那种媒体更适合展示您的作品?
艺术家也要食人间烟火,宣传是必要的,另一方面,信息反馈也是对自己作品的一种检验。任何一种媒体都有它的长处和短处,只要方便,我都不排斥。
9. 您订阅期刊吗?近期关注的报刊是哪些?
因为工作的关系,图书室杂志较多,不必订阅。较关注的有台湾的三种刊物《艺术家》《艺术新闻》《故宫学术季刊》,内地的有《中国书法》《美术》《艺术沙龙》《三联周刊》等。
10. 您如何评价“为艺术家在杂志上办展览”的期刊立意?您认为在当下,这种期刊是否仍有存在的意义?
对于这样的杂志艺术家应该表示敬意,“杂志上的展览”适合一杯咖啡、一碗清茶式的阅读,相较于网络媒体信息的海量和展览馆中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人潮,一本设计精致,印刷精良,编辑精细的图书或杂志放在手中翻阅,本身已经是很奢侈的享受了……
11. 您有拖延症么?日常生活中您如何管理时间、提高效率?
生活中比较随意,不给自己设定什么目标,喜欢从容一些。但是和别人相约,从来不会迟到,很守时。
12. 过去的一年中,您邂逅了哪些好书?
因为在出版社工作,每一天都在和文字、稿子、书打交道,画案、床头、办公室到处都是书。今年最认真读的书却是《古文观止》,几乎通读了一遍,有的篇章读了几遍,把古人脉,看自己病。邂逅的书是木心的著作,他论艺谈道、感悟人生每有惊人之语,精辟处让人拍案叫绝。
13. 对未来一段时期的创作,您有何打算?
没有刻意的计划,艺术的高下,终于境界、人格。潘天寿言:境界层上,一步一重天。虽咫尺之隔,往往辛苦一世,未必梦见。艺术的提高终归是人的文化修养的提升,是人的全面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