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9.05
张懋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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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懋镕

 

与贵祥初次见面是在2011年的夏天,那时国家文物局在北京举办全国文博系统青铜器鉴定高级研讨班。有一位学员引起我的注意,他从来不迟到,不缺课,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听讲。课间,他告诉我,他要考博,我有点吃惊,他在班里年纪不算大,但也到了不惑之年。他来自甘肃天水,虽然那里不算偏僻,但毕竟不是较大的城市,像他这样强烈向往学术殿堂的人还真不多。他没有西北汉子的强健体魄,甚至可以说有点瘦弱,但棱角分明的脸庞则显示出关外塞上人的倔强。于是我对他有了一份印象。他就是郑贵祥。

后来我所在的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与天水市博物馆建立馆院合作机制,往来开始密切,我到天水市博物馆去考察、讲学,贵祥他们来我院参加培训班,我们的了解多了起来。他给我看他画的油画,还送了我一幅。贵祥曾是浙江理工大学美术学研究生,师从朱守信教授。贵祥的油画有朱先生的风格,恬淡、宁静、飘逸,我很喜欢。他说在馆里工作,中午别人去休息了,他就在那里画画。他告诉我凡是空余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学习了。在人欲横流的社会,他还能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学习,认认真真地创作,真是不容易。于是我对他多了一份好感。

我喜欢天水,天水所辖的五个县,我都跑过。这里无疑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秦安的大地湾遗址,是新石器时代早期最有名望的聚落遗址之一;清水的李崖遗址,是西周早期秦人的居住地,可能与秦的祖先非子为周孝王养马有关;甘谷的毛家坪遗址,也是秦人早期的重要居住地;张家川的马家塬墓地,是罕见的战国戎人墓地;武山的拉梢寺摩崖大佛,据说在巴米扬大佛被炸之后,它是世界第一浮雕大佛。这里天高云淡,民风淳朴,文化荟萃,源远流长。回望这一切,我明白了,是丰厚的文化沃土滋养了贵祥,让他有了高远的目标和奋进的力量。

贵祥考博虽然没有进展,但学术研究却有了很大成果。去年年底他的新作《伏羲与史前社会艺术心理学》由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洋洋洒洒四十多万字,很可观。出版之前他要我给书稿写序,我推辞了。在当前学科专业越分越细的情况下,我既不懂心理学,对艺术也没有什么研究,哪有资格去品评什么艺术心理学?好在有贵祥的老师朱先生作序,对贵祥有很中肯的评价,我心想自己可以免责了。

没想到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几个月后,贵祥又将第二部书稿《夏商周社会艺术心理学》电子版发了过来,再一次要我写序。我感念他的勤奋与执着,只能勉为其难说几句话了。

据贵祥介绍,他的这部书稿,是以上海博物馆研究员、著名的青铜器专家陈佩芬所著《夏商周青铜器研究》成果为例证,分析夏商周三代艺术作品的创造者和欣赏者的艺术心理行为,诸如在艺术视觉及思维、艺术知觉及思维、艺术心理定势、艺术批评与艺术欣赏方面的种种表现,从而归纳出这一阶段艺术心理学的诸多特征和一般规律,用以构建夏商周社会艺术心理学发生发展的学科体系,揭示夏商周社会的物质生活、精神文化面貌以及社会发展态势。

相信看到这部书的读者,可能比我更了解这部书的优长之处。贵祥长期在文物部门工作,对中国的历史与考古资料比较熟悉,他又经过美术学的训练,有多方面的知识储备。在书中,他对夏商周的社会背景作了比较系统概括的分析,对各类文物的艺术特色与价值作了深入研究,并在此基础上,从艺术心理学的角度给予解释,使读者对历史考古有更感性同时也是理性的认识。

同时,作为一位负责任的读者,我也不想隐晦我的观点,我向贵祥表达了我的忧虑,请他在今后的创作中多加思考。如今是一个知识爆炸的社会,信息量非常之大,进行科学研究,与绘画创作不一样,艺术创作需要灵感与激情,而艺术研究则更多依赖于资料的谙熟。天水如今不算偏僻,但是对于艺术心理学这样专精的研究来说,图书资料与学术氛围显然远远不能满足。这是客观条件的限制。艺术心理学对于贵祥来说,毕竟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如何将历史学、考古学、心理学的知识融会贯通,从理论层面去驾驭,仍然是个需要继续探索的课题。贵祥表示,他会认真考虑我的意见。我也真诚希望贵祥在艺术研究的道路上看准方向,一步一个脚印,有所创新,有所收获。

我很欣赏贵祥在理论探索方面的勇气,但是我更喜欢他的风景画,色彩多变,景象朦胧,笔调轻快,意境隽永,很有情趣。或许正应了那句名言: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长青。

                      

                        乙未年大寒后张懋镕写于

陕西师范大学中国青铜文化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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