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论新意象油画

2016.12.16
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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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艺术发展至今,俨然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无论创作面貌抑或贯穿其中的创作理念都发生了较大的变革,引发了诸多关于新时期艺术创作的讨论。多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新意象油画创作,新意象油画不求形似亦不离形似,可谓不求形似非置形似于不顾,盖不斤斤于形似者也。惟其不斤斤于形似,乃能物外得似、遗形取神。油画的艺术体系实际上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关于观察和认识;再者,即关于表现和描写现实的方法。不过就两者的关系而言,观察方法是决定表现方法的。庄子游心说可谓是意境范畴的第一块基石,意境则是这种游心说的最典型体现。

 

从油画发现笔法的重要性到承认笔触的相对独立型是一个进步过程,这个过程就是新意象油画发展的过程;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新意象油画对笔触是一种解放。油画强调气韵生动,

新意象人物油画之所以要变形,其原因则有以下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变形可以使“神”更为突出,即不受形体的真实轮廓所约束,在更高水平上达到更为自由的表现,亦即古人所说的“遗形取神”或“物外得似";另一原因则是因新意象油画的笔法要求精简,虽能曲尽物态,只能抓其大象以及着眼于神全意足,这就必须冲破原始形体的桎梏,方能取得强烈鲜明的艺术效果。那种认为新意象油画的变形是造型上的低能观念,乃是对新意象油画的一种幼稚的误解。

 

在我的新意象油画创作中,再现对象的清晰完整性和似真性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整体的布局。换言之,最重要者不是所再现对象,而是所再现对象的安排。在中国人的传统绘画意识中,还有比再现更为重要的观念就是造境总识,经营位置中之主次、阴阳向背、开合等。表达作品思想内容注重于含蓄和象征,强调的是寄寓性和曲折性;追求的是一种意切情深、理达而隐的画外境界。

 

要了解中国新意象绘画的特征,研究它在选取题材、创作构思、塑造,形象、表现生活等方面的特征,要先研究它独特的绘画观、审美意识和审美趣味;而这一切又是在一定的思想基础上形成、完善和发展的,并决定了它始终保持自己的独特性,促使新意象油画艺术长期发展的基本思想中最核心的范畴。李日华曾言到“目力虽穷,而情脉不断。”在中国画中这是一种比较一般的表意,就是以诗境入画,通过画中的景象创造一种诗的境界。另有一种造意,即画家运用诗的象征、借喻、拟人等方法进行创作。因此,其寄寓性是很强的。画中表现思想主题的“表意”,更具有“不到之到”的特色。“运实入虚”,并非不要形象,只是不用形象直接表现。画中的形象则是含蓄的、曲折的,画家正是以这种形象,启发赏画者想象、联想;借赏画人的联想以丰富、补充画中的形象。而观画境则有“三远法”:山有三远:自山下而望山巅,谓之高远;自山前而窥山后,谓之深远;自近山而望远山,谓之平远。高远之色清明,深远之色重晦,平远之色有明有晦,高远之势突兀,深远之意重叠,平远之意冲融而缥缥缈缈。其人物之在三远也,高远者明了,深远者细碎,平远者冲淡。明了者不短,细碎者不长,冲淡者不大。正是这高、深、平“三远”共同撑起了这一完整广阔的绘画空间。

 

此外,新意象油画研究大都偏重于技法、艺术表现和艺术处理,但对于绘画观念和绘画美学方面要深入了解。对中国油画作深入的理性思考,这是非常必要的。只有充分认识和研究中国绘画艺术的民族特征,特别是充分认识它的一些长期以来具有超越历史、超越时代的绘画观念和绘画思想,与时俱进才能更好地变革它、发展它。“新意象是从感觉到感觉的一些蜕化”,“新意象是诗人从感觉向他所采取的材料的拥抱,是诗人使人唤醒感官向题材的迫近。”“意象”一词仍多把它视为舶来品;这可以说是一个历史的误会!关于“意象"的理论,在我国的美学史上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对于新意象,我国的美学和文学理论批评史上有过很多以至精辟的论述。而且,即使西方从本世纪初兴起的新意象主义运动,也曾从传统的中国文学,主要是古典诗歌中吸取过丰富的营养。在谈到诗歌的新意象问题时,我们虽然大可不必家有敝帚,视若珍宝,表现为国粹主义的态度,但也大可不必家有珍宝,视若敝帚,采取无视自己民族优秀传统的态度。

    

在我国古代早期的典籍中,虽然不曾直接而明确地提出新意象的概念来,但涉及新意象问题的论述却有很长远的历史。新意象论有两个历史的源头:《周易》和《庄子》。这两部书籍虽然并非文学著作,但它们对后世的美学和文学艺术理论的影响,却是很大的。诗的新意象的构成,虽然离不开象征和比喻,’但又决非任何象征和譬喻都是诗的,或诗的新意象的构成条件,事情并非如此。哲学或其他著作,.同样可以使甩比喻和象征。,艺术创作的:象征性和设喻,必须是艺术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既要看到诗之象与《易》之象的相同或相通的方面,又必须清楚地看到它们之间的差别和不同,这区别是十分鲜明的,不能混淆。在《周易》中广强然并未将新意象作为一个词组、一个完整的概念提出来,但对“意”与”象”的关系的论述;却是很富有启迪意义的。这对作品创作来说,是最重要的,或者说是第一位的。有“象”有“意"的好诗自然多不胜数,但也有些诗虽然不一定有“象",却必须有“意”。例如,“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孤舟蓑笠翁,独钓 寒江雪”,是‘‘象"、“意”具备的好诗。对生活的观察、感受是如此广,对生活的艺术表现同样是如此。陆机在《文赋》中提出的“文不达意",就是说的创作中的‘‘言不达“意",“意"不尽“象",即对外物的主观理解和观察常常不够,而笔下的表现就更逊一筹的问题。这确确实实是古今中外画家们创作中最经常遇到的。陆机作为一个问题提了出来,却并未对它作更进一步的研究和探讨。刘勰《文心雕龙》则深入了一步,在专论艺术想象和构思的《神思》篇中,不仅第一次提出了“新意象",而且将“新意象"在创作中的作用提到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新的风格必然有些不完善,再加人们欣赏习惯上的惰性,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带有新意的作品会受到批评.指责甚至攻击的原因。这不足怕,可怕的倒是那种安于现状或盲目崇拜古人的心理。因为不完善可以用不断实践来改进。人们不习惯可以等待他们习惯。我们要拿新的、积极的眼光和情绪欣赏山水,要用新的手法和风格创作出新的新意象油画,赶上和超过我们的优秀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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