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 ——解读李一唯的草原中国画

2018.05.08
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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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社会生活的快速变革与激烈的生存竞争,让人们的心绪变得浮躁不堪,在艺术这块心灵的家园里,大部分艺术家都以焦虑、痛苦、不安、激进的形式表现出人类的这种科技进步、物质丰富、都市繁华、而身心疲惫无奈的情绪,当然还有一类艺术家则在一种哲学思想的指引下,以宁静、畅远、唯美、和谐的形式寻求人类精神家园的平衡与慰藉。一唯先生就是属于后者的当代中国画家。

走进一唯,静观一唯的这批以草原为媒介的新国画作品,首先让我们感到犹如一缕清风,清清淡淡的抚心而来。当我们面对这些静远优美、新颖、深邃而又不失传统笔墨精神的纯情之作,我们都会感觉到画面上洋溢着清新的空气与明亮的阳光,还有那微微却又充满鲜活力量的生命律动。这让每一个久居都市、忙于生活奔波而疲惫中的心灵都如醍醐灌顶一般的受到一种洗涤与抚慰,也像是酷暑烈日下的一杯清凉饮让焦灼的心灵顿感清新与惬意。

一唯的作品能产生这种直面心性的感觉,在于一唯在自己的作品里直接运用了绘画性的语言,而不是用题诗、题字来阐述什么画境、什么哲理。也不是画点什么故事性的时代符号,便为某某诗意之类的重复古人的呻吟。一唯让每一笔、每一墨、每一条线、每一块颜色都充分发挥自身的绘画语言性,都直接的发挥出一种为画境而需的功能,直接明心见性的传达给观众。这种对绘画语言的领悟与使用其实非常的平直与简单,但在当今,在浩瀚的中国技法理论及众多师门的浸染下,在这些复杂的经验里,大多艺术家已不会这种平直简单的语言了。应当说能明心见性般的看穿中国画艺术本质的这样及其平直简单,并毫无造作痕迹的使用着的背后,一定是画家在中国画坛里“众里寻他千百度”后的“蓦然回首”式的顿悟。而直接让一唯开悟心性的另一种更重要的途径,是一唯常常沉浸于中国的“禅智”之中。是“禅”中对自性的认识,开启了一唯对中国绘画语言的深刻体悟。于是让我们看到了这些“这就是月亮”的艺术感觉的感染力。自然这让我们直对这些作品的时候,便深深被作品感染了,从而在“当下”就让我们忽略了一唯的这些作品与传统的中国画模式的大大不同。当我们感受完这些画作的形式语言和精神内涵给予我们的审美体验之后,当我们以一个固有的绘画模式来看一唯的这些作品之时,我们发现:一唯的这些作品,在传统中国画的经典模式上已经走出了很远,虽然走出了很远,但仍不失为中国画的本质因素。

我们说一唯走出很远,首先是在构图上,这些作品完全脱离了传统经典山水画中的起、承、转、合而是以绝对直的水平线上下精心分割出跃动的节律。应当说这是在现代平面构成理论指导下的主动分割。这一条条绝对平直的水平线的分割与扩展,是一唯所有这类草原中国画作品中的一个共同特点。这是大自然草原的呈现,也是一唯直抒心性的结果。因为,当画家面对草原的辽阔和地平线的遥远而产生灵感之时,那一道道的直线一定起着某种影响画家心绪的作用。所以画家有意的强化这一点,也是情之所至。这大自然中的平线在画作中,便成为充分展示内心平静与恬然的重要形式因素,也成为了一唯这些作品的重要特征。

其次,在色调与色彩的运用上,我们看到一唯的这些作品,大都画面亮丽,色彩鲜明而又稳重,它一扫了中国画中的“黑气”,也打破了中国画以墨为主的传统祖训。因此在画面形成的大视觉效果上离传统山水画相去甚远了。在一唯的画面色彩关系中,是十分考究色彩写生学的,看得出一唯对绘画色彩学的理解与掌握,在作品整体的色调把握中,补色关系的巧妙运用,都让色彩明亮而稳重,并合理的将色彩的纯度、灰度安排在特定的画面空间中。色彩的一切变化都是在为主题意境服务。一唯认为要用一切可能的绘画语言,当然 不能放弃色彩这块感情表达的语言工具来表达画面的主题意境。色彩的选择是画家基于对绘画大整体的“无分别心”(禅语)的认知。同时,也是草原的绿茵上,草原的蓝天下,草原上的阳光里,画家体验到的澄彻、亮丽的心绪的必然选择。

在构图与色彩这两个重要画面形式上的选择,让一唯的作品有异于传统意义上的中国画模式,从而也形成了一种新的一唯式的绘画风格和面貌。

我们说这些作品又不失为中国画的本质因素,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讲的:

其一,虽然一唯的作品初看更多的是以直线和色彩面貌打动观者的,直线是草原景色的自然特征不可回避,我们可以暂且不论。然而在这鲜明而又稳重的色彩效果中,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中国画“墨气”的存在。画家在这里利用亮丽的色彩展现草原阳光明媚及相应的情绪之时,并没有完全抛弃墨色的作用,而是恰到好处地控制一定比例的墨色渲染,让亮丽的色彩在墨的作用下稳定而沉着。特别是那些淡墨的渲染,既不破坏色彩的关系,又恰如其分的与画面的墨色、墨线、墨皴产生呼应统一的效果。所以说这些作品,虽然以色彩首先打动观者,但细观之仍然是以墨为整幅作品的统一协调因素。这样,一个外观似乎很色彩而骨子仍然很讲究墨用的作品,就很好的解决了中国画的一个墨的局限性问题。而墨的运用,正是中国画的主要特征之一。

其二,我们来看画面中的用笔,在这些作品中,用笔虽然简炼单纯,但完全是中国式的用笔。中国经典的程式笔法、墨法中,没有表现与草原相适的程式符号,但是中国画用笔的原理,让一唯面对草原时顺其自然的用虚笔干墨,横锋竖皴的方式来反复展示草原的感觉和心中的虚静。这些作品使用的是传统的生宣纸,中国的生宣纸、毛笔及墨的特点是:在作者情绪控制下的运笔效果,能准确的记录体现出作者的情绪。我们看出,一唯在这里的用笔几乎是用一种近于禅定的心态,一笔一触如一呼一吸般的来表达生命的微微律动和心境的无限宁静与适然。这里,一唯将中国画的笔墨表现力,在自己体验的意境里使用的恰如其分,甚或有些极至。这是中国画笔墨的一个重要本质因素。因此,我们应当说,一唯这些作品的技法核心是正宗中国传统式的。

其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一唯在他的这些草原中国画中表现出的内涵是深邃的中国传统哲学中的‘天人合一’及老庄的‘无为恬淡’思想。在这些画的精神世界里是中国“禅”的境界。只不过画家将这些思想境界以草原为媒介成功外化为一种综合的却是以中国画为主的语言表达形式——也就是今天我看到的这些静远、优美有异于传统中国画形式,而又不失中国画血脉的新颖作品。

草原中国画,这是中国山水画极少涉猎的题材。然而中国传统中的文化人在“小桥流水”、“高山流云”等这些经典的题材中,寄托的超然物外的精神空灵大境,毕竞是前人的精神遗产。如果在当今的时代里仍乐此不疲的重复这类题材,真的是少了些新鲜的味道。千篇一律的中国山水画样式,真的是中国画界时尚的大敝,它让我们觉得中国山水画坛存在着那么多的浮躁、空泛与单调!

当然,这也与在都市水泥中囚禁的心灵感应下产生的时尚焦灼的中国画作品不同。这是草原之神对一个中国画家内心呼唤产生的结果,是纯净的心灵与自然的壮丽对撞出的精神圣果。欣赏这些作品,我们真得能感应到清纯的空气,清净的内心;我们真得能体会到心律的悠然,呼吸的平稳,精神的畅快。例如这幅《秋水》,那一道道澄澈流光的荡漾,那似明似暗、似有似无的远山,无不都充满着静谧而明亮的纷围,秋水一泓,飞鸟振翅,大自然在默默无为中吟唱的这首世外桃源般的生命赞歌是何等的空灵,它让我们不由得沉浸于其中的宁静与祥和之中,在感官获得悦目美感之时,心灵也随之畅远抒怀……。一唯的这些作品,无疑给了我们中国山水画坛送来一缕清风,为我们的精神家园绽放了一朵新奇而又不失血统的美丽草原之花。

在躁动与时尚的社会中,一位选择了宁静而身居自然山水间的画家,必然没入社会时尚文化浮动的潮流,这让一唯的作品显得另类而新奇,甚或有些孤寂。但作品中展现的真情及其清新有力的生命感,正在一步步被社会所认识,也被越来越多的收藏家所钟爱。近年来,一唯的作品常常入选一些国展并获奖,正是这种具有艺术特质作品的价值凸显与回报,也正是这样才有了今天我们见到这些优美纯情的画作。

这是社会躁动中一位清彻、明朗、澹泊而又深邃的画家!

这是中国山水画坛上的一缕清风!

愿我们的画家继续保持住这一份澄彻之心!

愿这缕清风给每一位有缘的人都带来清爽、宁静与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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